第九章 飞升的父母
但还不过一秒。
心中的悲伤和孤独交织。
“说白了，就是生了个意识体，本体扔了。”
“居然也一同消失了。”
王警官摇了摇头，双指夹着烟，但没有放在口中，他眼神微眯，陷入了回忆。
小李瞳孔一缩，“是秦家？未知的仇杀，而年幼的秦衣冠，躲过了这一劫，成为了孤儿？”
小李看向王警官，“队长，那小伙太可怕了，对犯罪手法掌握的非常熟练，您就没想过……有一天他会自己犯案？”
秦衣冠低吼出声，在这豪宅中空旷回荡。
保姆机器人瞬间识别，立刻喷擦清洁剂，然后翻转出海绵刷头，咯吱咯吱，如同重度洁癖一般，疯狂擦拭。
小李感觉，自己又要听到什么可怕的真相。
“两具尸体倚在墙角，背后的墙壁上，全是血迹。”
副手小李直接惊退了半步，“什什什……什么！！！”
“而那名女性，长的很美，给人感觉性格很温柔，很细心，很会照顾人。”
“来，哥给你画个笑脸。”
秦衣冠注视着他，仿佛在看着另一个自己。
“我能看得出来，那男子生前时，为人一定很温和，彬彬有礼，而且富有学识。”
“嗯……应该是你爸。”
“但秦衣冠的父母不是。”
那老者满头银发，皮肤褶皱，骨瘦如柴，通身都是老年斑。
下一瞬。
秦衣冠表情逐渐冰冷，内心开始烦躁。
“怕不是在元宇宙里受虐了？”
少年低头。
副手小李一愣，“他们飞升……哦，严谨地说，是随着双子智脑进阶，莫名失踪了？”
随即仰头看去。
王警官沉吟了一瞬，“双子大厦，近5千名员工，的确如传言那样，在那一天，失踪了。”
他苦笑了一声，眨动眼睛让泪水消散，“擦的可够干净，什么都没留下！”
见到那营养仓瞬间光亮如新。
“难道！”
“元宇宙内生孩的方法……”
“当婴儿在育婴舱内发育到3个月，脑神经网络成型，便会直接进入营养仓。”
保姆机器人身躯一抽，小脸被瞬间擦除。
“我进入那间屋子的时候。”
秦衣冠盯着舱内‘九弟’的脸庞，“看你这白白净净的样子，怕是在营养仓中出生，又在其中长大，是不是从没醒来过？”
“还是成神了？”
小李眼神惊骇，“他嘴里的血肉是怎么回事？”
副手小李还是有些不放心，试探道：“您有没有什么监控措施，比方说最基本的，把这件事通知到他的父母？”
“为什么我的父母，准确的是说，是我的养父母，偏偏是双子智脑的核心技术成员？”
“他们的房子也很干净，很整齐。”
“被双子智脑带走了？”
“但。”
王警官吐了一口烟圈，“12年前，那时候我的身体还经常出入物理世界，在那个天气很凉爽的下午，我接到了一则报案。”
此时的副手小李，眼睛忽然大睁，“是秦衣冠，原来王队早就认识他！”
王警官默许，继续道：“我清楚的记得，那孩子身上沾满鲜血，是一种喷射状，他手中……握着一把匕首，同样是沾满血迹。”
……
“给我笑！”
“他们……也消失了！”
旋即。
少年说着。
即便是营养仓这种黑科技，最多也就能延缓衰老，无法做到永生。
“屋子里已经没有了凶手的踪迹。”
“我没有破坏现场，试图寻找到凶器。”
“转化成数据了？”
他手臂微微颤抖，巧克力蛋糕的碎屑，掉落在营养仓上。
“在这个时代，不管多么年迈，都可以喜当爹。”
“然后我就变成了孤儿，沦落到了铁锈城的孤儿院中？”
“元宇宙很牛。”
“双子很牛。”
少年看了一眼身下营养仓中的男孩，“你有家人……那是你爷爷？还是你爸？挺慈爱的，一直就面朝着你？”
那里摆放着一个营养仓，居然是垂直的。
小李吞咽了一口唾沫，有些胆寒。
“法医已经鉴定过了……”
王警官烟瘾不小，又点着了一根香烟，“他父母……是双子的核心技术人员。”
王警官咬着烟卷，回头看向小李，忽然道：“但秦衣冠的父母不是。”
元宇宙内。
“女孩的尸首都找到了，28块，一块不多，一块不少。”
“然后。”
“双子大厦内的所有员工。”
王警官面色平静，“没想过。”
副手小李彻底僵住。
“再看你这愁眉苦脸的样子。”
这个男孩，与秦衣冠年纪相仿，身材相仿，甚至长相也有那么一点点相似。
“匕……首……”
秦衣冠嘴角的笑意慢慢收敛。
“那原本应该是一个很温馨的家庭。”
“营养仓直接提取男女的遗传基因，通过试管培养婴儿。”
“为什么，总是对那些痛苦的记忆念念不忘？”
“人活着，干嘛老去执着于那些痛苦的事情。”
他机械式的一口一口的吃着手中的巧克力蛋糕。
其中熟睡着一个苍老男性。
王警官瞳孔也有些颤抖，“我当时的脑子也有些混乱，我回头仔细查看那两具尸体，发现女性……也就是秦衣冠的养母，她的手臂上刚好被人撕掉了一块……”
“队长。”
少年调整心绪，“不过也好，说不准我的父母已经成为了一种更高级的生命，就在天上看着我。”
“我在餐桌下，发现了一个六岁的小男孩。”
却见这所高级住宅是两层的结构，视线可以从这一间卧室的玻璃幕墙，穿过通顶的大厅，看见二楼的一间卧室。
“你表情，让我联想到悲痛的过去……我有点不喜欢你了！”
“甚至连切割的方式、力度、角度，都跟那少年模拟时的手法一模一样。”
“血迹……”
“男的身中11刀，女的身中12刀。”
营养仓中‘九弟’的脸庞再次清晰浮现，他闭着眼睛，眉头轻微的皱起，意识虽然进入了元宇宙，但他的表情像是在做噩梦。
那两名黑风衣，王警官和自己副手，静静的站在月光下。
再次用巧克力酱，为那男孩画上了一幅咧嘴笑。
“但我最理解不了的是。”
此时的这名年轻警官，面色莫名的白了一丝，“他们……为什么不是？”
秦衣冠说着，沾了点巧克力酱，隔着玻璃罩，给那家伙画了个咧嘴笑。
“一对年轻的夫妇，惨死在了家中。”
王警官手上的香烟燃烧了一大半，烟灰跌落，他浑然不知。
少年表情消失，沉默了一瞬，眼中忽然泛起湿润。
保姆机器人再次擦除。
“意识出现在元宇宙中，化身成一个小婴孩，父母接手，在元宇宙中抚养，组成一家三口，快乐成长。”
“就应该笑！”
“而且，他眼神空洞，嘴里竟然还死死咬着一块血肉。”
“一切都是保姆机器人操作。”
“双子智脑飞升的那一瞬间。”